盡信人權不如無人權

王敬之

          在美國開車實為一大享受，道路寬敞而管理良好，尤其開車的大眾基本上都遵循一定之規，所以即使碰上擁擠於途，只要不是必需趕時間，還是很可以舒心愜意。唯一大煩惱是，晚間常遇大亮前燈的車輛（俗稱“打高燈”），無論它是迎面而來抑或尾隨於後，都十分惹人討厭，雖然警察開罰單，罰款也逐年加重，但屢禁不止，民不惜財奈何以財懼之？中國近年來財漸大、氣漸粗，公路四通八達、車滿於市，區區從來未敢在祖國開過車，好像不止區區一人如此，熟識的朋友個個如此說。想來這由於同胞好漢們，皆受過多年“一不怕死二不怕苦”的教育，肯定比外國人勇敢，更不會在乎什麽罰款了。

          晨間電視新聞，報告了男女總統競選人的若干勢態後，穿插幾條重要的世界大事，其中一條簡述了中國推出新的交通規則：夜間打高燈罰在高強燈光前面睜眼瞪視六十秒鐘。驀聽此報導，區區情不自禁如同心儀候選人獲勝一樣拍手喝彩，中國這條立法簡直是神來之筆！誰知那幾位報告員在用赞赏語調敘述這條新聞之後，緊接著又故作輕鬆詼諧嘀咕一句：“這似乎有違人權！”隨即轉報別事。但區區的腦子停留於此良久。

          中國頻年施政中，確有不少侵犯人權，惹得內外非議，但應逐事分析據情而論。像上述交通新規，揆情度理有什麽不妥？打高燈，畢竟不是殺人放火，你總不能置其於死地；可以加重處罰，一增再增總有個頂限吧，而那些男女好漢囊中多金，不怕，你怎麽辦？現要其嚐嚐一分鐘強光照射的滋味，於身體無害，於事體有益，讓他（她）們切身領會強光如何影響視力，應該有助於他（她）們今後的不打高燈。這跟人權的帽子有什麽關係呢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吾人都知道書本是好東西，但記得孟子曾講過“盡信書不如無書”。同理，人權是好東西，但人權也不能迂腐拘泥，碰到什麽尷尬都扯人權來作擋箭牌或攻擊器，那就“盡信人權不如無人權”。需要井然有序的方便交通，屬於共同的人性，這是人性之善；只圖自己痛快不顧別人死活，亦屬人性，是人性之惡。懲惡揚善是政府之責。用人權來指責善政，表明尚未真正懂得人權和人性；當然，歪打正著的拋出一條善政，未必意味著已經懂得了人權和人性。人性之不彰，人權奚以張？